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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，刘芒始终留意观察着李秀成，这家伙怎么骑在马上，右脚也像是打拍子一样，动个不停啊？
这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动作，但无论如何不是一种好习惯，刘芒对李秀成的感觉越来越差。
城外军营，队伍早已整装列队。
刘芒原以为上谷的队伍一定是军纪涣散，松松垮垮，来的路上，就已盘算好，一定要先竖军威，必要时，刘芒甚至准备杀几个顽劣兵痞，以树威名。
带来一百步卒的目的，就是防止出现意外。
可是，出乎刘芒意外，上谷的队伍，不仅军容严整，兵卒们的精气神竟丝毫不弱于涿鹿的队伍！
“队伍平日由何人组织操练？”
“属下亲自操练。”
“你练的？”刘芒略感惊讶，没想到这个李秀成练兵还有些本事。
李秀成竟然没出声回答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这家伙很傲气啊！即便真有本事，也得先治治他的傲气才行。
“怎不见其它部曲队率来见我？”
“禀郡尉，本部少有能堪重任之辈，况且区区五百步卒，秀成一人统领，足矣。”李秀成嗓音很柔和，可是语速很快，是个能言善辩之人。
刘芒眉头微皱，命令李秀成操练队伍。
李秀成很自信地站到操演台上，手中令旗挥舞，队伍快速而有序地变换着队形阵势。
刘芒侧目向苏定方，苏定方轻轻点点头，对李秀成的训练表示认可。
操练尚可，但李秀成的傲气，是个问题。
将领统率队伍，大多喜欢专权独断。从这支队伍的训练情况看，李秀成的确有能力统领整支队伍，甚至再多些兵马，也不在话下。
但是，这种将领调教好了，会成为一方统帅，约束不严，也不过是个刚愎自用之辈。
……
之前已经和郡府沟通过了，刘芒的郡都尉府设在涿鹿，上谷队伍，先全部调至涿鹿，重新整编后，再行部署。
除留下少许队伍看管沮阳营盘，其余队伍，暂时调防涿鹿。
刘芒令苏定方率队先行，自己和李秀成并驾而行，他需要更多地了解李秀成。
“秀成老家在南方吧？”从李秀成的相貌和身高以及改不掉的乡音，刘芒如此推测。
“秀成祖籍交州苍梧郡猛陵。”
李秀成的老家，在今广西梧州市。李家世代贫困，祖辈因饥荒，背井离乡，后辗转到幽州躲避战祸。逢战乱，父死母亡，为求生路，投入军中。
李秀成作战勇猛，凭军功，升任队率。
了解了李秀成的身世，刘芒对他的坏印象稍稍减少几分。
不过，毕竟不是嫡系，五百步卒全部由他统领，刘芒还是不放心，得让他交出部分兵权。
“秀成训兵有方，很好。不过，本部兵马承担全郡防务，沮阳之兵，需分拨一部分，由其它将校统领。”
刘芒没有用商量的口吻，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，他想看看李秀成是什么反应。
听说要交出队伍，李秀成脸上露出明显不快。
沉默了片刻，李秀成道：“沮阳之兵，乃朝廷之兵，幽州上谷之兵。郡尉统上谷军务，有令秀成不敢不从。”
刘芒能理解李秀成，换做自己，亲手训练出来的队伍，若是被迫交出去，也一定不高兴。
“只是，沮阳之兵，乃秀成亲手调教，颇有感情。若蒙郡尉不弃，继续让秀成带兵。秀成并无奢求，只求分派一两百沮阳兵卒，秀成必不负郡尉厚望。”
刘芒缓缓点点头。
李秀成这番话，让刘芒生出几分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