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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曾听闻，在苍冥海对岸，遥远的西川，有一个翻江倒海的年轻人，也叫江陵。”
祖祠前，雪龙雍负手而立，深邃的眸光宛如出鞘的利剑，刺向江陵的灵魂深处，他似笑非笑地道：“不过可惜的是，在约莫三年前，他得罪了一个顶天的大人物，又遭偷袭，被封棺，镇压于苍冥海底……唔，尸沉大海近三年，他应该早已死去，如今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了，彻底湮没于苍冥海之底……”
他看着江陵，神色却愈加玩味。
“也叫江陵？”
江陵反应却很平淡，他目光沉静，不起波澜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我以为念初给我取了个不错的名字，原来早就烂大街了……”
雪龙雍眯眼望着江陵，神色变幻。
江陵沉默片刻，又道：“他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人？”
雪龙雍点头，“很厉害！”
“多厉害？”江陵眯眼问道。
“天下第一的厉害！”雪龙雍神情复杂之极，眼神有些恍惚，似在追忆什么，自语道：“他姓裴！”
裴！
江陵身形猛地一震，此前他曾听雪念初提过，在沧澜大地，只有沧澜皇族是以裴为姓，这是无比尊贵的姓氏。
沧澜大地，大致可划分为：南瞻，西川，北阗域，东胜神州，中央星洲等，御龙王朝便地处南瞻边塞，只是一个边陲小国。
在辽阔无边的沧澜大地上，像御龙王朝这样的小国共有九个，被称作“九歌国度”，沧澜大地真正的皇族只有一个，也就是沧澜神朝。
准确的说，九歌国度都是沧澜神朝的附庸，需年年纳贡，以示主次崇敬，故此，九歌国主只能称王，不能尊皇，唯有沧澜神朝的帝君，才能享“皇者”圣名。
沧澜皇族是以裴为姓，而雪龙雍又说那人是天下第一的厉害，对方的身份不言自明。
“一代天骄，盖世人杰，裴牧崖。”哑老人自语，那双浑浊了多年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，划过一道慑人的精芒。
“裴牧崖“三字一处，江陵身形猛地颤抖了下。
雪龙雍对此却恍若未觉，他望向哑老人，眯眼说道：“前辈枯坐祖祠多年，也听过裴牧崖之名？”
他深知这哑老人不简单，有大来历，因为他隐隐记得，从记事起，祖祠就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守祠老人，时隔多年后，他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，一直如今天这般沧桑老迈，几十年一晃而过，时间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。
一生守祠刻木雕，这是个谜一样的老人。
“裴牧崖，一个时代的传奇，老朽自然听过。”哑老人嗓音沧桑依旧。
雪龙雍打量哑老人片刻，便移开了目光，他望向沉默的江陵，说道：“幕后人掌控生死角逐场，我也不能插手，你的生死，全凭自己。”
他转过身，走了几步，又停下，转头对江陵说道：“此战你若败亡，我会带走念初，重回南诏侯府！”
他深深地看了江陵一眼，片刻后，才踏步离去。
“雪龙雍，你根本不配做念初的父亲！”江陵抬起头，他望着雪龙雍的背影，冷漠开口，嗓音寒彻骨。
雪龙雍豁然止步，他再次转过身来，眯眼盯着江陵，冷声道：“本侯如何行事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！”
“区区一个小国王侯，又算什么？”江陵冷晒。
“我的确比不上裴牧崖，但要杀你，也不过弹指间！”
雪龙雍俯视着江陵，冷漠道：“江陵，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，你能活到今天，是因为念初，否则你被她从苍冥海岸带回侯府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死了！”
他冷冷地丢下一句“不要让我女儿给你收尸”，就转身离开了，他挺拔的身影没入夜色里，很快就没了踪迹。
哑老人瞥了眼雪龙雍消失的方向，自语道：“御龙王庭没落多年，不过这一世终究还是出了几个不错的小子……”
江陵并未在意雪龙雍的嘲讽，他只是站在祖祠前，望着那一人盘龙的神像，目光闪烁，似在思衬什么。
“一人盘龙镇世……”
江陵眼瞳深处有妖异的光芒闪烁，“我心有鸿图，自当拔剑屠天龙！”
哑老人雪白的眉毛微微跳了跳。
江陵看向他，微笑着道：“前辈，借你刻刀一用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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